黄佟佟：一个旧式妇女的新式结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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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说一个女人有没有女人味，直男说了不算，要同志说了才算。
在香港，同志圈里备受追捧的女明星，多半有了点年纪，比如林忆莲，比如张艾嘉，比如金燕玲……
▲ 资料图：金燕玲在金像奖颁奖仪式上
很多人不知道金燕玲是谁？其实这些年文青们喜欢过的名片：《倾城之恋》、《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》、《独立时代》、《麻将》、《一一》、《宋家皇朝》、《心动》《苹果》，《桃姐》……里，都能发现她的芳踪。金燕玲有金燕玲的味道，无论是哪一种熟女，风情的高贵的沧桑的凄厉的冷峻的，她都轻车熟路一一拿下，即算是一两场戏，也能叫人印象深刻。也难怪，她生活经历丰富，台湾、香港、伦敦都呆过，妖艳的脱星、豪奢的阔太、忍气吞声的全职妈妈、孤苦无助的单身妈妈、彷徨抑郁症的失婚妇人这些人生角色，她都一一当过。“演员是红酒，摆得越久，经历的事情越多，那层次就越丰富。”她说。
所以金燕玲是电影圈里数得着的金牌配角，第三十五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上凭着电影《踏血寻梅》拿下的最佳女配已经是第三个最佳女配奖，前两次分别是1986的《地下情》和1987的《人民英雄》。只不过，以前和她演对手戏的是梁朝伟梁家辉，而现在，她只能演他们的妈妈了。61岁的她，在台上泪流满面：“我每次离婚之后都会回到香港重新开始，因为只有这里还会给我戏拍。”
▲ 资料图：《踏血寻梅》剧组
说起来，金燕玲就是五十年代那种普通的旧式女子吧。那时候的女孩，从小就被父母灌输女人最紧要嫁个好老公。“女人应该结婚生小孩，很会做家务，这就是美满人生。”她人长得漂亮，性格开朗，十几岁就出来唱歌，游走东南亚的夜总会；年轻气盛，和张艾嘉争金川，一怒之下就当了脱星；19岁认识了第一任老公采蝶轩老板梁廷斌；21岁去英国结婚，以为端茶倒水服侍好老公就可以成为一个好太太；六年之后婚姻触礁，她拿着前夫给的四十万再回香港谋生。
▲ 资料图：金川
也许仍然觉得没有嫁人生子的人生不美满，1989年她怀着女儿嫁给了在英国开律师行的Robert Wong，当年算是风光大嫁，名流云集，报纸上是林青霞和当时的男友秦汉到贺的照片。人人都以为她嫁得好，过的是少奶奶养尊处优的生活，谁知她有苦说不出，律师老公有第三者。她忍气吞声过了十五年，离婚时候近乎净身出户，那时已年近五十岁，回香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。一切从头开始，还要借住朋友家，有三年她的抑郁症“非常严重”。
▲ 资料图：金燕玲
从2005年起，狗仔队就经常拍到她与著名饮食节目主持人苏施黄在一起。开始她不承认，后来变成默认，苏施黄更接受采访，发表爱的宣言，声言十年之中要赚十亿，确保爱人下半世无忧。这位豪爽的主持人甜丝丝地说她们现在的恩爱生活：“我说过要让她一辈子都开心，我们每晚都会问对方：‘你今天过得开不开心呀？’很奇怪，这五年从没出现‘不开心’……她现在经常去玩，最喜欢就是跳社交舞和打麻将，如果是以前我会发脾气，但是现在我会跟她说：‘玩得开心点！’这后面就是爱。”
▲ 资料图：金燕玲和苏施黄
“我很介意人怎么看我，我从来没想过最后会和一个女人一起，但阿苏感动了我。我衷心想说，疼你的人，无论是方、圆、黑、白，都没分别。”接受采访的时候她坦率地说。是啊，命运真的很爱开玩笑，让一个十足的旧式女性得到一个这么新式的结局，她大半生都在找男人，可是过得不算开心。如今她终于有人照顾，平时喝茶跳舞，偶尔拍拍戏，抽不冷地还得个金像奖，可是呢，这个照顾她的伴侣，最后居然是个女性。
怎么说呢？生活是最好的老师，总会给我们展示最多的真相，求仁不得仁，阴差阳错，但有时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。最有趣的场景是，三十五届金像奖上金燕玲和当年的情敌张艾嘉同场，谁能想到这两个女人三十几年前曾为一个男人争得不可开交？如今张艾嘉是影坛大姐，而金燕玲亦三度夺金，两人先后上台，一人领奖一人颁奖，互相为对方拍掌，而那个叫金川的男人，谁还记得他？
星沉海底当窗见，雨过风清且徐行，成熟女人的世界里，男人真的不算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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